第(1/3)页 ! 汴京,桃符街。 蟾月高悬,清辉如纱,轻轻笼罩着这条古老的街道。 街道尽头,一座巍峨的建筑静静矗立,坐北朝南,五层楼高的砖木结构,硬山顶重楼式设计,斜坡屋顶上青瓦如鳞,层层迭迭。 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,宛如一座园林。 桃符街上,无论是匆匆路过的百姓,还是显赫一时的达官显贵,行至此处,无不微微躬身,甚至那些平日里飞扬跋扈的九大姓之人,也不敢在此扬鞭催马。 他们也让马车缓缓前行,车中的贵人们推开车帘,目光默默,带着几分不足言喻的敬畏。 即便是那些纨绔子弟,也不敢在此地造次。 原因无他——朱红色的大门口,悬挂着一块朴素的牌匾。 上书“书院”二字。 没有任何华丽的修饰,只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,却足以震慑豪强贵胄遍地的汴京。 自夫子建立书院以来,这里便成为了天下瞩目的圣地。 书院的四位先生,名扬天下。 一层层辉煌至极的身份聚拢。 “书院”这两个字,在大齐百姓心中,早已重于泰山。 今日的桃符街,显得格外冷清。 若在平日,还未到子时,街道两旁早已灯火通明,各色小吃的油烟香气弥漫,顽童小子们嬉笑打闹,穿行其间,热闹非凡。 然而今日,街道却是一片萧索,行人稀少,连灯火也黯淡了几分。 只因群芳宴正在西厢楼举办,汴京的达官显贵、文人雅士,几乎全都涌向了那里,使得这条平日里熙熙攘攘的街道,难得地安静了下来。 就在这时! 青石板的街道上,传来一阵轻缓的蹄声。 一头黑驴慢悠悠地出现在街角,趾高气扬地嚼着一把新鲜的草料。 它皮毛乌黑锃亮,蹄子随意地挠了挠耳边,显得悠闲自得。 黑驴竖起耳朵,打量着前方高墙铸就的书院,眼神中带着几分惧意。 这头黑驴乃是陆华带入谢府的。 它在谢府好吃好住了一个半月,身体愈发圆润发膘。 此驴原是三真一门养在终南山的老驴,活了百来个春秋,早已生出灵智,力大无穷,后蹄一蹬便能踹死一只斑斓猛虎。 更因常年听道于终南山,得了神异,口中能吐出滔天火焰,寻常武道上三境的高手也难以奈何它。 当年,这头黑驴曾是终南山的一霸,横行无忌,不仅摧毁了山下的梯田,还肆意啃食田里的庄稼,惹得村民们怨声载道。 无奈之下! 村民们将此事告到了终南山。 上一代祖师听闻后,亲自下山降魔。 黑驴便无处可逃,被擒了个正着,本欲将其剥皮抽筋,以儆效尤。黑驴自知大祸临头,吓得嚎啕大哭。 然而,三真祖师殿中,陆沉祖师的画像竟显露出少有的神迹,一道灵光照在黑驴身上。 祖师见状,饶了黑驴一命,并顺势将其收入三真门下,赐了道号“空驴子”。 因辈分小,黑驴的座次排名还在陆华之后,常受陆华欺负。 如今,这头黑驴慢悠悠地踱步到书院门前,抬头望了望那高耸的院墙,鼻中喷出一股白气,脸上竟流露出人性般的思索之色。 它似乎对书院既敬畏又好奇,最终绕到了书院的西墙。 黑驴四蹄一蹬,身形轻盈地跃起,竟轻松跨过高墙,稳稳落在书院内。 一张驴脸上有着得意之色。 它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,朝着书院的最高处“修身楼”走去。 书院最高处,便是那座五层楼高的“修身楼”。 传说,这里是夫子早年修行读书之地,因其仅有五层,故而书院的其他建筑,乃至整条桃符街,都未曾有高于五层的楼宇,以示对夫子的尊敬。 今日的书院,格外安静。 大部分先生都随三先生前往群芳宴,只留下几名今日执学的先生值守。 前院的屋舍内,隐约传来学子挑灯夜读的读书声,为这静谧的夜色增添了几分生气。 黑驴脚步轻盈,落地无声,即便从屋檐上跃过,也未发出半点声响。 它仰头望着这座五层高的抱夏建筑,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与犹豫。 它轻轻一跃,落在大门不远处,未曾惊动任何人。 然而! 黑驴总觉得背后有几双眼睛正盯着自己的屁股,不由得甩了甩尾巴,试图驱散那若有若无的注视感。 黑驴深吸一口气,目光锁定修身楼,正准备再次跃起—— 突然! 它浑身炸毛。 一把锋利的剑器抵在自己脖子上。 冰冷的铁器擦过黑驴的皮毛,寒意直透骨髓。 黑驴毫不怀疑,这把剑能轻易斩下它的头颅。 握剑之人,是一位头戴高冠的中年书生,目光如霜,冷冷地盯着黑驴。 “哪来的妖魔,敢擅闯书院修身楼?” 黑驴早已吓得三魂六魄几乎离体。 对方能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自己身旁,实力显然远非自己能敌。 幸好,它早有准备。 黑驴慌忙从口中吐出书信,随即不管不顾地瘫坐在地上,两只前蹄笨拙地作揖,口中“哼哧哼哧”地发出几声。 第(1/3)页